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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作家蔣方舟母女同寫大學入學測驗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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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大學入學測驗語文結束後,兩名“特殊考生”――少年作家蔣方舟和她的作家媽媽尚愛蘭,接受晨報邀請就今年湖北大學入學測驗作文題各作文一篇。對正在讀高一的蔣方舟,這也算是提前熱身;而對中學語文老師尚愛蘭,可算是“與生同樂”吧。

少女作家蔣方舟母女同寫大學入學測驗作文

女兒蔣方舟:華師一附中高一學生。7歲開始寫作,出版《正在發育》、《邪童正史》等7本書。目前任中國少年作家學會主席。

  母親尚愛蘭:襄樊市致遠中學語文教師。出版《永不原諒》、《中國公主》等4本書。獲“榕樹下”首屆網絡文學大賽金獎。先後在多家報刊雜誌任專欄作家。

三心二意有多好

蔣方舟

我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不奢求像貓一樣有九條命,一條一條接一條,我只想有三顆心,三顆完完整整地跳,它們不必你方跳罷我登場,我只想要三顆同時跳動的心。只有一顆心的日子並不是艱難得過不下去了,只是我一直在想……若能三心二意,那該有多好!

如果我有兩顆多餘的心,我會把一顆心煉成關西大漢,另一顆心煉成柔情小妹。一個好的作家必然要做這樣人格分裂的嘗試。這可以追溯到蘇軾,執慣了銅琵琶、鐵綽板,唱“大江東去”的蘇東坡,會忽然把嗓子捏成十七八歲少女的聲音,唱起:“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過,遺蹤何在?”再到司馬中原,那個筆下總是飛檐走壁,狂風沙石的司馬中原也會寫些“愁情就這樣在我心中生長着,我卻無法用手掌愛撫它們”這樣軟軟的抒情。於是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作家,一隻嗓門能發出兩種聲音,一支筆能傳遞兩種力量。如果我有兩顆多餘的心,我將光明正大地遊走於不同的文風之間---不靠高明的語言策略,不靠裝扮的腔調,而靠着兩顆多餘的心的體察,多的也許只是兩顆心,但我卻靠它們體察整個世界。

如果我有兩顆多餘的心,我會把一顆心用來實現自己的夢想,另一顆心用來實現自己的另一個夢想。我有兩個夢想,一個光明磊落:當導演。一個有點不好意思説:當歌手。一個好的人最可貴的是擁有風馬牛不相及的夢想。“我想當導演”這句話被我祥林嫂似地念了兩年,曾經想寫電影劇本,曾經想買DV拍獨立電影,結果都擱淺了,只有偶爾拿着洗髮露的瓶子假裝獲得金棕櫚獎聊以自慰。我想當歌手,這本來是我的一個傳統笑話,每次都能把別人逗笑,屢試不爽,但我卻真的把它增設為我的二號夢想,還專門學了吉他,自己還寫了一首歌。如果我有兩顆多餘的心,我將專心地對待這兩個夢想,忠誠無比,不逃避,不背叛,不成功則成仁。

如果我有兩顆多餘的心,我會把一顆給別人,另一顆也給別人,因為那個人也許心臟有病需要移植,也許那個人有多餘的心思卻苦於沒有多餘的心來實現。

我們一直被教育説要“心無旁騖”,夢想太多好奇太多想嘗試的太多,只有“一心一意”又要怎麼才能夠無旁騖?只有三心二意,才能心無旁騖。如果我有三顆心,那該有多好,合理搭配,幹活不累,何樂不為。

韋編不再三絕

尚愛蘭

孔子有一本精裝版的《易經》。這書是刻在楚國進口的湘妃竹上,用上好的熟牛皮繩(古稱“韋”)裝訂。因為多次翻看,牛皮繩已經嚴重磨損。這天,孔子又拿出這本書,雖然小心翼翼,但牛皮繩終究還是斷了。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後世把這種讀書的勤奮勁,叫做“韋編三絕”。

孔子坐着“驢的”進了漢代,手中的“韋編書”換成了“手抄本”;乘轎子來到宋代,“手抄本”變成了“活字書”;孔子開飛車來到現代,發現如今的書,再也沒有“三絕”的危險,特別是當年那些“諸子”們寫的書,都被裝進了錦盒,有的甚至鍍上了黃金,然後被高高地供在書閣裏,幾年十幾年過去了,也沒有人來動它們一指頭,書頁完好如新,更不要説三絕了。

不要説全民的讀書率逐年下降,就連孔子帶的那幾個研究生,能經商的,如子貢,發財去了;能從仕的,如公西赤,做官去了。除了偶爾看看電視,簡直忙得沒有時間。

有一天,孔子正在書齋裏讀書,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電視台的編導打來的,説邀請孔子在電視《諸子講壇》裏開一個欄目,叫《孔子説易經》。孔子本不想出頭露臉,但一想這傳媒時代,誰還能坐在書齋裏“韋編三絕”?上一回電視,比得上十回周遊列國。孔子只有一點疑問:“為什麼不叫《孔子説儒家》?”編導説:“正是要説別人的學術領域,比如莊子説儒家,老子説佛家,那才有看點,有話題性呢!”

孔子上了《諸子講壇》的説書場,他的個人魅力以及遊説君主的三寸之舌,果然起到了非凡的電視效果,一夜之間聚集了很多“孔粉”“孔迷”。觀眾們都説:“讀書太累了,不如在電視上聽説書。”孔子的書不僅銷量狂增,本人也成了電視文化偶像。就連電視歌手的選秀節目,也請孔子去做評委。

不過,有一天,孔子忽然從電視上徹底消失了,有人説他回到了春秋時代,走之前,只悄悄地留下了一句話:“在科技發達時代,造成精神毀滅的敵人,可能是那個滿面笑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