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之歌作文
當漁民以為海浪送過來的孩子已經被海波帶去生命,一聲啼哭中破天際,漁民收養了他。
十年後,他長成了少年。當別人家的孩子已經登上漁船見識大風大浪時,少年總是待在屋子裏,望着海水。漸漸地,村民們認為少年與村莊格格不入,從發出讓人們救起他的啼聲後,他再也沒有開過口。
這天,一個少女來到在沙灘上散步的少年面前,“這給你。”是一塊茶餅。
“什麼時候你才會説話呢?要是能叫我一聲千鶴就好了。”少女説。
少年從沙灘上拾起一隻熒光海螺遞給千鶴,指指耳朵。
千鶴把海螺放在耳邊,比露珠打在蜘蛛網上的聲音還要好聽。“這個送給我好嗎?”
少年點了點頭。
“真是太好了,下回請你吃玫瑰花糕。”千鶴緊緊握住海螺,跑遠了。
七月的海風從對岸吹來,仲夏祭便到了。這可是夏夜村一年中最隆重的事情。等儀式結束後,被選中的勇士會登上大船去捕鯨,當他們凱旋,會有最盛大的榮譽等着他們。
“我啊,仲夏祭之後就要結婚了!聽説是位勇士。你知道結婚是什麼嗎?就是穿着白色的長禮服走向兩個人的世界,然後再也沒有坐在海邊的千鶴了……”千鶴的眼睛裏蒙起一層霧。
“勇士的話,我也可以。然後你就不用嫁了吧。”少年想這樣告訴千鶴,可他什麼也不能説。
第二天,少年來到那艘記錄了一次次捕鯨歷史的大船旁,他要跟隨船隊出海,作為一名勇士。
“你快回去吧,不要搗亂。”有人説,對於他們來説少年沒有用處,他甚至連捕魚的技術都不曾學習。然而,當少年發出美妙的聲音引來一條條金鰭魚時,他們的嘴巴大得都能裝下一隻牡蠣王。
“是金鰭魚。祝福的魚呀!”
少年的聲音慢慢弱下去,金鰭魚也遊走了。這次,是真正的揚帆啟航,勇士們還有少年。
“前面是鯨魚,準備捕鯨!”
少年看着離船越來越近的大傢伙,感覺好像有什麼在呼喚着他。少年想,他必須忘記這種感覺,現在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當一切結束,千鶴就還會是千鶴。
船員們都拿起魚槍和鐵絲網撲上去,尖的刺刺入鯨的身體,鐵絲網網住了鯨,鯨用盡力氣掙扎着,翻起一陣又一陣的巨浪,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鳴。
“快刺它的氣孔。”周圍有人對少年大叫,少年握緊手裏的魚槍,顫抖着刺了下去。彷彿是刺進了自己的心裏,鯨發出尖厲的低吼聲,重重倒下去,少年也被一起甩進了大海。
被海水包裹的少年就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有誰在呼喚着他。
是一頭年輕的鯨……
他怎麼可以忘記呢?忘記他是鯨,忘記屬於鯨的聲音,忘記屬於鯨的魔法!他們在海水裏暢遊,可這份快樂,不久就被拿着魚槍和鐵絲網的人類破壞了,是母親用生命、用剩下的最後一點魔法把他送到人類那裏。可是,現在他也做了人類當初做的事情!
年輕的鯨憤怒地拍打尾巴,向那艘大船撞去,船員們四處驚叫逃散,再也沒有勇士的模樣。“轟隆隆”,大船在猛烈的撞擊下倒塌了。年輕的鯨流下的血像一朵朵紅玫瑰盛開在海面……
仲夏,夜祭的煙火在天空中綻放,千鶴穿着白禮服跟着身邊的人踏過村莊的每一處道路。當經過少年與自己常在一起的海岸時,千鶴突然停住腳步,撿起一隻熒光海螺,淚掉了一地。
“千鶴,怎麼了?”身邊的人問。
“沒什麼,請繼續吧。”
千鶴擦乾眼淚。她知道,熒白海螺再也不會發出聲音了,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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