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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離失所3000字作文

敍事2.71W

文/洛小年

流離失所3000字

夏天是如此漫長且枯燥的時節。

陽光毫無遮掩的直線狀傾瀉下來,灰色的水泥路像扭曲的白色絲帶一樣,騰昇起刺目的色澤。彷彿宇宙渙散的温熱,蔓延且彰顯着夏天特有的景色。心情本是煩躁不安的,可接連不斷的蟬聲卻在宂長的時空中跌宕起伏的鳴叫,嘈雜的縈繞耳畔。將忍耐程度逼迫到極限。最終無奈,只好沉寂下來。俗話説,心靜自然涼。將喧囂的場面勾勒成一池春水被風拂過後依舊波瀾不驚。

其實,想做到波瀾不驚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記憶如黑暗洞穴中湧出的野獸猛然襲來,神經末梢被摧殘的不堪一擊,腐敗的表情在慢慢滋生着。迅速的猶如歲月離去的腳印,瞬間清晰,瞬間潰爛。然後拾不起丁點的雜屑,全部淪陷在永無止境的思想長河中。

時間在電閃雷鳴的瞬間吞噬。此刻,全世界籠罩着一層朦朧卻真實的黑色。地平線之下的夕陽轉動到地球另一角度,以嶄新的面容俯視着人類猙獰的靈魂。強大的燥熱氣流,催眠了昏昏欲睡的飛蛾,平息了火中涅盤的衝動。就像被扼殺的夢想,根深蒂固的滯留在起始的地方,繼續流離失所。

或許,終有一天,夢想會像火樹銀花般燃亮灰寂的蒼穹。

高三一開始宛如吸了水的海綿,以沉悶潮瑟的味道擴散着,在夏天的空氣中愈演愈烈的姿態升漲。老師説高三是拼搏的一年,學校無私的在悶熱的時節補課,可謂是希望的曙光無形中種植在你們身上,蓄意待發的迸射出萬丈光芒,你們則要清楚的認識此刻的處境,思考未來。彷彿身上肩負着無可推卸的責任,甩都甩不掉。其實,我們就是甩不掉,它死死的縈繞身邊。

或許,習慣性的鞭策語言在這時候也顯得相當沉重。教室內上演着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密密麻麻的油墨印製的試卷在哀怨聲中紛飛,拿在手中似乎可以感覺到略微的温度延着血管流動到全身的各個角落,如酒精燃燒般的疼痛卻難以啟口。又或許,許多人早已把夢想耕種在永不言敗的意志中,埋頭繼續書寫着題海,隔絕了炙熱,隔絕了周圍的喧囂。安靜的塗抹着未知的未來。世界一下子鴉雀無聲。

然而,所有人都在自私的較量,帶着一副醜陋的面具逃離着人情寒暖,穿着疏遠的偽裝在演繹着獨領風騷的兵荒馬亂。

這些高三的生活寫照將我隔離,孤立。我的成績始終遊離在班級的尾巴處,以一種卑微且渾噩的情愫充斥在水深火熱中。感覺世界把我拋棄。一個人孤單的時候,遍體鱗傷的抗拒着。可與我同樣如此生活的還有彤彤和梓鑫。我們成了堅不可摧的朋友。

説來也怪,和彤彤剛開始並不是很熟絡。班級內一直流傳着彤彤這個人不好的一面。她爸是公司的老總,很有錢的樣子,也非常寵愛彤彤。她經常穿一些很另類的衣服,給人的感覺很張揚。所以,許多人都遠離她,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學習玩耍。認為她有錢了不起啊,成績還不是差到極點。等等諸多流言在誣陷着彤彤,但她好像沒什麼感覺,懷着一種做好我自己就行的原則,與那些人劃分成兩派。其實,她是很友好的女生,也很開朗。這是高三後她成了我前桌後瞭解到的。她坐在我前排,下了課,別的同學都趴在課桌上睡覺,她卻聚精會神的翻看着封皮很精美的畫冊,有時我會看到顏色很鮮亮的畫面,有時感覺很灰塵的畫面。她低着頭的髮絲在有氣無力的電風扇下浮動,感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與介入,完全的沉浸進去,拔都拔不出來。或許,是她太熱愛美術吧,別的孩子其實在暑假的時候已經出去集訓了,只有她呆在這裏,忍受着煉獄般的煎熬。她幻想着某天可以畫出一鳴驚人的鉅作,想像梵高那樣用晶瑩的畫筆描摹處絕美的風景。一種莫名的湧動在她的心底翻騰氾濫。

“你還真用功,下課了,還這麼專心。”我用右手支撐着犯困的頭説。

“哪裏啊,我是一直看下來的,上課根本沒有聽老師説話,那些聽不懂的話語在我左耳進右耳就跑出去了”她扭頭對我笑笑又扭了過去。

“支持啊,彤彤,我現在上課真的很厭惡,有時真的想堵住耳朵,給自己片刻的寧靜。”同桌梓鑫睜開呆滯的眼,以絕對同感的表情看着彤彤。

我卻詭異的眼光看着梓鑫。他是一個對文字有着很深厚的見解,喜歡用華麗的辭藻表達出內心對事物的看法,在新買的筆記本上寫下大段大段的唯美的散文,讓許多人欽佩的五體投地。語文考試成績中作文成績都會等到很高的分數,然而他卻沒有滿足。會租來許多郭敬明安妮寶貝的書,趴在課桌上盡情的享受着如痴如醉的故事結構中。我卻奇快,有如此文筆的孩子為何會選擇理科,況且他的理科成績很差。這個疑問在我心中生根發芽。我曾經問過他,好像世界未解之謎,他卻玩笑的説着,離不開你們啊。

如火如荼的生活還在繼續,額頭會由於劉海的遮掩冒出濃密的汗珠,窗外的陽光浩大的鋪設,感覺聽到轟隆隆的氣勢盡頭。那些香樟樹的葉子在安靜的繾卷着身子,一絲不動,偶爾幾隻鴿子掠過沒有云彩的天空時,會投下微縮的黑斑,然後消失在眼睛的盡頭。曾想到地球發生的温室效應,還真是一件極其引起人類關注的問題。説不定遙遠的某一天,人類會蒸發,風乾,變成一股煙霧從地球上徐徐上升,最後消亡。或許,有些嚴重,可現在炙烤的氣勢在不斷地升漲。

彤彤跑下樓去,五分鐘內手中拿着三瓶百事可樂氣喘吁吁的跑上樓。自從我們的教室搬到五樓後,誰都不願意在短短的課間十分鐘下樓買些可樂,因為消耗的能量讓我們很疲憊,還會出一身的汗珠浸濕衣服,所以很多人寧願不喝可樂,也不下樓去,讓懶惰慢慢侵蝕我們的高三生活。她手中的可樂在冒出白色的氣體,由於温度的昇華,可樂瓶上的寒氣在液化成水珠,慢慢順着曲線的脈絡流下來,掉在地上,瞬間蒸發。彤彤把兩瓶可樂扔到我和梓鑫的懷中,手中甩着殘留的水跡,有着被凍紅的斑痕。然後打開瓶蓋咕咚咕咚的喝下。

她説,“剛才我下樓時,聽到老師們議論咱們將在週末考試,好像是月考,我們補課已經一個月了,時間真他媽的快,就像抓在手中的泥鰍,一不留神就從指縫中竄出。看來,我還是趕快撤吧。”她再次喝下可樂,可樂在最終翻滾,鼓起的臉在夏天的燥熱氣流中泛紅。

“不會吧,我還什麼都沒學會呢。”梓鑫一邊哀怨,一邊拍着桌子,瓶中的可樂在震動中上下翻滾,黑色的液體中洶湧出白色的泡沫。

我們就是考試的機器,這是在學生時代最普遍的身份,我們將腦子中的東西全部瓦解,填寫在試卷上,也不會得到我們的滿意目標。

高三。一個被窩埋葬的青春,永不見光的陰暗地域。

離別。這個詞彙在極為傷感的在高三叱吒風雲。前見天,幾個學習不好的同學離開了學校,走進了社會。我想當一個人在無奈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時,是怎樣的決絕與堅強。彤彤為了逃避考試在這個週末來臨前離開了,她的背影似乎沒有那麼的傷感,反而是高大與昂首挺胸的。她是為了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心中懷揣着無限的自信與期望,步履很堅定。

中午午休時,她揹着碩大的旅行包,穿着很輕鬆的休閒裝出現在我模糊地視線中。她把我從睡夢中揪起來,告訴我現在要離開了,去石家莊集訓了。我猛然清醒了,感覺她的眼神中充滿着黯然的光芒。

我和梓鑫逃了下午的課,去送別她。

我們走出學校門口的時候,看見車水馬龍的街道,感覺我們與世隔絕的很久了,眼中的一切是那麼的新奇。我們每天憋在學校內,似乎神經都快被壓迫的精神病了。來來往往的人羣,説説笑笑的姿態,我想他們永遠也想不到在一牆隔開的教學樓裏是怎樣的一個世界,與他們的完全不同。天空很藍的刺眼,可我趴在窗户時,看向的天空為什麼那麼的灰暗。沒有一隻灰色的鴿子掠過,掉下一片羽毛。校園內的花朵在烈陽中搖曳,耷拉的腦袋被時光穿過。然後凋謝的死去。

“你怎麼想起今天走了,還是這麼的突然,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我説的時候感覺到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破了裏面不知的液體。

“這不是逃避考試嗎,我怕自己在考完試知道成績後,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她嘴角洋溢着微笑,低下頭,用手動了動頭上白色的帽子。

“你都可以逃避,我什麼都不能做,只有等待考試的肆無忌憚的剜割。”梓鑫總是這樣傷感的説出我們所有人的心思。

“你們都要好好考試啊,雖然我這開心果走了,你們也要快樂的,其實,我還有一個祕密,你們猜。”她一臉得意的樣子看着我倆不知所措的臉。

“什麼祕密啊,對我們還保密,是不是不想離開我們啊。”我猜測着回答。

“告訴你們吧,今天是梵高的祭日。”彤彤臉上立刻沒有了興高采烈的神色,替換上一種沉重的表情。

我們都沉默了,誰也沒有説話,打破現在的靜謐。

我突然想到,今天是7月27日。梵高的開槍自殺的日子。

文森特。梵高,荷蘭畫家。後印象派的三大巨匠之一。生性善良,對繪畫有着極高的追求慾望。他一生經歷坎坷,生前並沒有賣出一副作品,反而後來的每一張作品成了經典之作。前期作品情調低沉,灰暗,後期作品卻極為響亮明朗,好像是用畫面來傳遞人世的苦難,表達自己的理想與希望。單純的色彩,像熊熊燃燒的火焰,燃起滿懷熾熱的激情,給觀看者心靈的震撼。然而,他的命運卻悲慘悽婉,1890年7月27日,舊病復發,在麥田內開槍自殺,29日清晨,停止了呼吸,閉上了那雙創作美,發現美的眼睛。他曾説過:夜裏仰望星星,會使我陷入如同看地圖夢異鄉那樣的夢幻,不知何故,我總覺得,天空中的光點,好象法國地圖上表示城鎮的黑點一樣,使人覺得難以接近,我想只要坐上火車,便可到達塔拉斯根或魯安的話,我們在死後也應該可以到達星星上面。在這些五里霧中的推理裏面,有一件不容懷疑的事——“我們在生前無法登天如同在死後不能再乘之道理。”所以我認為,使世上人類永眠的各種疾病是到達天堂的一種交通手段。我們老朽以後,悄然死去,這是我們徒步登天的機會。他對死有着很深刻的看法,對夢想一直有着永不言棄的追求,用他的畫筆記錄下最真實的靈魂,將一朵朵姿態萬千的向日葵賦予生命種植在永恆的藝術界中。

我想彤彤是不是想將夢想銘刻在腦子最深的地方,讓自己在外面不會荒廢一分一秒的時間,永遠印記着那個為夢想追求一生的男人,在畫布面前用晶瑩的畫筆塗抹着超前的畫面。才會選擇這天離開,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實現自己積存許久的夢想,會有那麼一天爆發。

火車站。擁擠的人羣在夏天內散發出一股令人噁心的汗臭味。大大小小的包像一個個身體內的細胞在身邊沒有規則的散放着。車站是一個離別的地方,也是眼淚在頃刻掉落的地方,那轟隆隆的車輪不知將自己載向何處,下一站的停止將在何時,將在何地。像人生中的機遇,不知在什麼地方安然等待,或許是擦肩而過。

彤彤登上了南去的列車,坐在座位上,隔着窗户上的厚玻璃揮手再見,那模糊的手在來回的擺動,像鐘面上輪迴的指針,預示着下一刻的遠去與流失。

“我會想你們的。”不很清晰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內,隔着的玻璃像隔着千山萬水的遙遠,在瞳孔中化成渺小的一點黑斑,消失在盡頭。

我們點點頭,然後調轉身體,離開。眼睛酸澀的被淚水刺的更加生疼。我還記得當我把那迷彩色的畫袋遞給她時,似乎裝滿着她的夢想,很沉很沉的將我胳膊壓的沒有了力氣。

夢想,我們為了實現,不知道付出多少,也不知道會回來多少。一切在未知中繁衍,也或許,湮滅。

如果説,生命中總是有一點地方會發光,會出現一道曙光在抬起頭望向天空的那一瞬間。我想,那麼好的機會不會再在我的頭上。每當我抬起頭以慵懶的姿態望向頭頂那片灰寂的天空時,頭總是暈眩的,眼睛也被陽光攻擊的不可睜開。就那樣以一副被擊敗的身姿在陽光下任肆的遍體鱗傷。

那個下午,窗外的夕陽已經落在地平線處,些許的光線照射在左邊的樓梯處,昏黃的教室內沒有開燈,頭頂的電風扇慢吞吞的旋轉,似乎永遠不要停下的架勢,但額頭的汗水卻沒有在它的作用下消散,依舊細密的冒出來,耳邊煩躁的知了叫個不停,把我們的精力開始分散,我們手中的試卷在停筆的瞬間被偶爾的風吹起,待回過神來,繼續低下頭埋進書海,奮筆疾書。

班主任老師手中拿着4A的打印紙走進教室,嘴角似乎永遠是那樣的憤懣,眼神中瀰漫着即將爆發的火焰,我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將會像火山爆發般,噴湧出炙熱的巖漿。

“上次月考的成績出來了,你們知道你們的成績是如何的差勁嗎?咱們班可是一直很優秀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會這樣直線下滑,你們自己好好想想。”臉上如鍋底般灰沉,眼神在班內掃描着一切,看看每個人在幹什麼?

成績表早已在前排的同學內傳開,發出驚詫的聲音或有的高興咯咯笑的聲音。可能是有人發揮的失常,也會有人發揮的超長吧。就像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感覺,可能我們會喜歡,也會有憎恨吧。此時,班級內的人都按捺不住的等着自己的結果,伸頭張望的,停下手中的筆交談的,像蚊子似地聲音再次掀起高潮,把原來的寂靜打破的一覽無餘。我和梓鑫卻沒有那樣的着急,反正結果也不會改變,早知道晚知道也沒什麼區別,都在平靜的趴在凌亂的課桌上,看着手中翻開許久的書本,有時在風中抖動。其實,我們也很期待自己的成績會如何進步,可是我們的成績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的改變,自己早已在這樣的煎熬中妥協,脆弱不堪。

“下學後,把成績表貼在教室後牆上。”説完,班主任無奈的歎口氣,走出教室,可能是風吹動的門撞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還是老師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去,我沒有看清楚,那些與我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如何在油墨試卷上寫滿這張試卷,留下正確率不知道為多少的答案。寫着寫着,我還是將頭歪向窗户的方向,看着那些茂盛的香樟在絲毫沒風的空中的裸露姿態,沒有生機,沒有盎然。

梓鑫拿着一本《萌芽》,興高采烈的衝到我身邊,臉上的汗水,滴落在白色的T恤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我決定了,我參加新概念作文比賽,”氣喘吁吁的音調從口中説出。然後用手翻看着找出那張複印有報名表的頁數。

“你丫的,還想當第二個郭敬明啊,或許張悦然。”我開玩笑的驚訝道。

“那怎麼了,如果我真的可以獲獎,那樣可以直接列入重點大學的招生對象中。我很期待的。”他説的時候可以感覺到他的自信與拼搏的萌動。或許,他真的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也正向着自己的夢想的彼岸浮游,終有抵達夢想島嶼。

“呵呵,那你加油啊,説不定真的成為郭敬明那樣的牛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傳遞着什麼力量,又或許是我自己在嫉妒他,找到了自己奮鬥的目標,可以實現自己的人生觀。他當然不知道我是在嫉妒他,只感覺我一味的鼓舞他,當我的眼角流下淚水時,他猛然抱住我。

“我們一起朝夢想的彼岸發起進攻,開出華美的花朵。”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説。

我使勁的點點頭,眼淚把梓鑫的後背浸濕了一大片,彷彿此刻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沒有了大學入學測驗,沒有了一切煩擾。

教室內的氛圍愈來愈列的上演你爭我搶的鏡頭。將大學入學測驗的緊張推置到讓人窒息的感覺,教室內的後牆上面貼上了倒計時錶,看着還有不到一年的時光,一張張的被我們輕易地撕去。課桌上的數越來越高的遮擋住我們上課時瞌睡的臉龐。

夏天即將過去,我還是渾渾噩噩的生活着,每天把梓鑫從小説中揪起來,急急忙忙的跑向食堂,填飽肚子。或許,在課間的時候,一起去廁所的角落,從口袋中掏出煙,然後叼在嘴上,看着輕盈的煙霧徐徐上升。我不明白我的生活中的樂趣是什麼,只知道我是在混日子,一天天就這樣的在指尖把時間拋棄,並不是時間丟下我離開。我很清楚,我的大把大把時間被我在課桌上睡去,在自習課時,在球場上把籃球投進球籃後,大聲的喊叫,那些沁出毛孔的汗珠在不斷地滴落。或者,我們會在晚上的時候,伴着月光的皎潔攀牆出去,上網,在那些虛擬的環境中放肆的無法無天。梓鑫有的時候會拿出新完成的小説,讓我看。我總會真誠的祝福他,再接再厲。我們都是倔強的孩子,永遠的朝着那個方向不回頭。

青春,在夏日未盡的時候蒼老了,誰都擋不住,誰也沒有能力擋住。

我們只是疲憊的過客,在青春的路上步履蹣跚,卻最終無獲。

樹葉開始了晃動,微涼的風時而吹起校服的衣角,透過細微的孔隙吹進衣服內。沒有那些煩人的知了的狂叫,耳邊也感覺清淨了許多。似乎一切都在改變,只是我們沒有改變,一成不變的淪陷在黑暗的高三。遊離在那些揮之不去的傷痛中。

十月一,國假日。我們期待已久的日期,它終於在我們的期盼中如期而歸。

其他人都背上書包回家去了,而我和梓鑫最後離開。我們等彤彤回來。她發短信來説今天從石家莊回來,還帶了許多自己的作品。

靜靜地教室內沒有了剛才那埋頭苦學的同學們,沒有了上課時老師講天書的聲音在來回的遊蕩。黑板上還留有剛剛寫下的假期作業,幾縷光線從窗户中射進,細小的粉筆末揚揚灑灑的跳躍着。書桌上的書整齊的放置着,卻很安靜,沒有了翻書時發出的清脆音色。梓鑫還在看着厚厚的小説,我看到小説封皮上的唯美漫畫,斑斕的色彩毫無遮掩的映入我的眼瞼。我都在懷疑他會不會走火入魔,出口説話都會變成小説中的台詞。

此時,我的手機鈴聲想起來,我迅速的掏出,明亮的屏幕上閃着彤彤的號碼。

“喂”我按下接聽鍵,離耳朵很遠的地方,我怕彤彤的高分貝刺壞我的聽覺神經。

“你們在哪裏啊,我現在到學校門口。”果然她的聲音很刺耳。我還聽到她背後嘈雜的喧囂。

“教室啊,快點,等你呢。”我説完後走向窗户,看見了她奔跑的架勢,手中拿着大卷的素描紙。

教室門被推開,然後看見了彤彤那張白皙的臉。一身牛仔打扮,後面的揹包沉沉的墜到腰肌。看起來有一種藝術家的風範。

“啊,教室裏沒怎麼變啊,還是老樣子,壓抑的感覺,一點也不想我們畫室,雖然也很緊張,但不會是這樣的。”她説完眼角處被淚水浸濕了。

“剛回來,幹嘛這麼激動,沒事的。”我安慰着她。

“你們來看看我素描,很棒的,我們老師説讓我考中央美院,他説我的風格很適合那裏,他就是那裏畢業的。”她展開手中的素描,不同表情的人物畫像,上面的鉛筆印記在白天泛開一層白光。

我對美術沒有見解,我根本不懂那些表達的東西,只是從她的樣子我感覺到她的成長,她的進步。或許,這是自己付出換來的結果。我感覺到此刻如夏天海面上漂浮的浮萍,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股的淡淡的海風,夾雜着鹹澀的味道。我的眼角再次落淚,不知道原因,也不想落淚,但就是控制不住。淚水是詮釋情感最好的見證吧。

我們走出教室,鎖門時,再次看了一眼空蕩的教室。然後,離開。那裏還有我們的笑聲,我們的打鬧嬉戲。

來到一家小飯店,我們點了很少的菜,要了很多的啤酒。似乎隔壁桌子上的人都在把好奇的眼神投過來,看着我們。好像在説小孩子喝什麼酒啊,又不懂得什麼人情世故,還想借酒消愁啊。其實我們就是借酒消愁,把心中的情感發泄出來。把一杯杯的酒水灌進我們的胃中。

“來,乾杯,祝我們的理想可以實現。”彤彤大聲的在小飯店狂吼,引來很多人不屑的一瞥。

碰撞聲在清脆的響起,誰在乎我們的感受。

夜色突然襲來,街邊的路燈拉長我們頹廢的身影,我們搭着肩並行走在很清淨的小路邊,我們抬起頭看頭頂的星星。散亂的,形狀各異的。昏沉的天空中我們找尋着那一顆閃亮的北極星,希望它可以給我們燃亮未來。

一片寂靜,一片歡笑。矛盾的交雜在一起,分不清楚,就那樣吧。

朴樹的歌唱“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着,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裏呀。

時間如流水般從我們身邊流逝,轉眼冬天的感覺漸漸頻繁。不得不穿上厚厚的衣服來保温。北方這種不穩定的天氣風雲變幻,讓人很難猜測。有時候玻璃上會出現冰花。擋住我們望向窗外的視線。樹葉似乎經不住風的誘惑,搖搖欲墜的飄落而下。可我們的教室卻在升温,如同深山火海。

梓鑫的小説寫完了,很長的一疊紙。我沒有看小説的習慣,所以在他推薦給我的時候,我委婉的拒絕了。那勉強的微笑掛在臉上顯得很僵硬,我都後悔了,我為什麼不給他一點鼓勵,那樣做的後果恐怕會讓他失去信誓旦旦的魄力。

“哎,算了,你那麼不喜歡,也不強迫了,那你跟我去郵局吧,我現在把它寄過去,要不然快截至收稿了。”他一臉誠懇的表情。我哪裏還有拒絕的理由。

郵局。他把那封寫有上海地址的信投進了郵箱。然後,聽見了重重的墜落聲音。像過年時放的鞭炮,噼裏啪啦的在繁星的夜空中鳴響,像開啟另一個新的起點。或許,這聲音也代表着梓鑫對自己的堅定與自信。我們都是在為夢想祈禱的孩子。

教室裏還是一沉不變的味道。

我們依舊每天面對着反覆的試卷不停地寫着,依舊聽着老師講課,那些聲音像我們最可怕的東西。如果我們不認真聽講,便會失去很多東西,説不定下次考試,我們還是空白着試卷。現在課間的時候,走廊沒有那麼多的人在聚在一起聊天了,天氣囂張跋扈的吞噬了一切,漫天的霧氣覆蓋了所有生機。似乎在這個冬天將要埋葬,埋葬我們低頭哭泣的臉龐。其實,我們還在渴望向日葵的微笑。

彤彤發來短信,告訴我,他們明天將要省聯考了,祝福她吧。

這是一個比以往都感覺的寒冷的冬天。我的手在手套中都會感覺到刺骨的麻木。蜷曲的手指在空中靜靜地定格,那個手勢是那樣的寂寞。每個人在這個冬天是不是都會快樂的度過,看着雪花從靈動的天國而降落人間時,會不會伸出雙手去接觸,然後,讓它們在手心的温度中融化,順着脈絡再次溜走。找尋着小時候的記憶。可我厭惡了。雙手摩擦着想起父親的耳光。那樣決絕,那樣乾脆。響聲在房間中可以聽到回聲,來來回回的反覆,把我的大腦搖晃的昏天黑地。那一句,你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你想想自己半年後的大學入學測驗吧。在我耳邊徜徉,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住,然後,閉上眼,昏睡而去。

我發過去你要加油,勢如破竹。兄弟永遠支持你。然後看見發送成功的信息報告。接着是黯然下去的屏幕上的一滴淚的擴散。

我開始戀愛了。這是我最近極為開心的一件事情。

和那個女孩相識純屬一件巧事。在考場上認識的。那時,她坐在我前面考試,我們考場都是那種不是學習很好的同學,正在我仔細的看題目時,她突然小聲的朝我要答案。我當時被她的真誠的眼眸吸引了,很乾淨,很清純的面龐。我把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答案遞給她,然後換來一個恬美的笑容。後來,我們就這樣相識,相知,相戀。似乎帶着一些戲劇的元素,但我卻感覺是上天賜予我的恩惠。原來,上帝還是很眷顧我,在這樣如火如荼的高三還能降臨一份愛情。

月色傾瀉在樓道的時候,我會在晚自習後等她一起回宿舍。人海的學生從我們身邊穿過,聽着嘈嘈雜雜的聲音。我們談論今天的生活瑣事,然後,很刺骨的冷風便疾馳而過,呼嘯的將聲音吹遠和淡掉。

短暫的週末休息,遊蕩在繁花似錦的大街上,看着琳琅滿目的小東西掛在店面前,吸引着顧客的眼光。我們牽起的手像互相傳遞着温度,來依偎在緊緊地交叉中。有時,我會在她不經意的時候吐出煙霧,那些輕盈的汽體嗆得她流淚,扭頭時,頭髮遮掩了那個隱約的微笑。我想,如果一輩子這樣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亦是一件奢侈的事。沒有不離開的東西,所以我對待事情很淡然。夕陽在地平線處慢慢的降落,夜色也漸漸光臨。等待我們的依舊是那枯燥的晚自習,白熾燈的光芒席捲我們睡意朦朧的眼睛,還在看着化學方程式,或者物理。然後是無盡的黑夜,得以解脱的片刻。

冬天的雪始終會將城市裝扮的像個白雪帝國般,散發出銀裝素裹的韻味。很多人在雪中玩耍,那些飛揚的雪球在空中投擲出完美的弧度。

在這個月快要結束的時候,梓鑫收到了來自上海萌芽的信件。當打開時,我恍然間看到他的手輕微的顫抖。他果然不負眾望,真的進入了決賽,他要去上海蔘加最後的決戰。換句話説,他離他的文學夢不遠了。

“你丫的,不祝福我啊,在那裏發什麼呆?”梓鑫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看着我。

“當然,我還指着你將來成了大作家,提拔我呢,加油,哥們支持你。”我用手擦拭了誰也沒有看見的淚。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流淚,我想可能有兩點原因,首先,是因為喜極而泣,梓鑫經過自己的努力,終於換來了收穫,要坐在飛機上去上海了,可以和藍天有個親密的接觸,也可以瞻仰一下上海的珠光寶氣,富貴堂皇,現代都市的超快感。那些曾經在他夢中出現多少次的畫面終於要照在現實了,而且這樣的迸射光芒,奪人眼球。其次,我是為自己而感到可悲。每次都會在他們面前哭泣,卻沒有什麼耀眼的地方值得炫耀,或者,根本不是炫耀,只是簡簡單單的優點都一無是處,自己就是可憐的小乞丐乞討着,卻兩手空空。

裝在口袋的手機突然想起來,我鬆開牽着的手,掏出來,是彤彤的。

“你戀愛了,恭喜了,還沒給我喜糖呢。‘她在那邊大聲的説着,以至於身邊的她都聽見了,低着頭笑。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梓鑫告訴你的‘我反問道。

“是啊,呵呵,我可要喜糖哦,”她依舊這樣撒嬌的口氣説着。

“你考的怎麼樣啊,梓鑫去上海了,你知道嗎”我在這邊説的時候,嘴角處吐出了白色氣體。

……

“哦,知道了,先掛了。還有事。’急促的嘟嘟聲音便響了起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急忙掛掉,始終也沒説她聯考的怎樣。

只感覺到她説話好像是在裝出的堅強。

我也習慣了一個人在課桌上睡覺,做習題,聽老師講課。有時在課間看着窗外的冬日風景,一片蕭條。沒有了樹葉的枯樹幹在狂風中肆虐的搖擺。還是會記起梓鑫在教室的時候,我們會在體育課上打籃球,那些汗水浸濕頭髮,還是瘋狂的打。會在回宿舍的路上,講些鬼故事,做幾個鬼臉,嚇嚇周圍的女生們,聽見他們的尖叫在一鬨而散的跑開。那些笑聲沉浸在黯然夜色中,只有睡不着的星星可以明白。現在,空出的桌子上,沒有了那些趴在上面睡覺的呼嚕聲了。

是不是高三的感覺叫我把什麼都要看淡的緣故吧,現在,考試依舊頻繁,但那些生疏的題目,我會在課下仔細推敲,儘管那上面被紅叉劃滿了傷痕,就像被鋒利的刀子劃過的傷疤,終會有癒合的時候。

原諒時光給我的傷痛,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前進。

我們都一樣。

天空轟鳴起煙花的時候,半個天空好像都在燃燒,瞬間綻放的繽紛色彩映照着歡天喜地的新年氣氛,時光的洪流在掌心的紋路中溜走,留給我們一張成長的臉。然後看見風吹動的頭髮遮住了眼睛。

大年國一,收到了彤彤和梓鑫的短信。屏幕上面寫着新年快樂,虎年大吉。突然看到這些,感到很俗氣,現在過年的時候一點都沒有了年味,那些人都在利用簡便快捷的方式來解決着隆重的節日,讓我們看到人情的疏遠。

大年國二,明媚的春光傾瀉萬里,帶着久違的春天氣息。串親好友們互相來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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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高三的我們開學了。離開家裏的快樂氛圍,來到學校便是一身的緊張。再次面對的是寫不完的習題,看不完的資料在等待我們。教室內再次回到年前的感覺,像一個蒸籠一樣在緩緩的散發着噁心且悶熱的味道。

彤彤還是沒有來,她的位置還是空着。前幾天早去北京考外省的學校了。其實,學藝術的孩子真的很苦,大年還沒過完,就要踏上滾滾的列車奔波到陌生的城市,面的該面對的煩擾。彤彤告訴我,她們考試時,等在寒風刺骨的操場上,等待着侯考。天色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灰濛濛的淹沒着那些為了夢想奮鬥的少年。那些揹着畫袋的背影,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孤單落寞。那些苦在心中早已滋長成堅實的奠基,催促着他們朝夢想的彼岸翱翔。

其實,彤彤在省內統考的成績考的不錯,只是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結果。她是一個倔強的孩子。

他們老師説她完全可以考取中央美院,她的功底是很高的。她有這個能力。當然,她從國小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美術,一直在藝術的路途上坎坷而行。她唯一的夢想就是考上中國最好的美院。

她走的那天,我只是發了一條祝福的短信。一切順利。包括考試,也有安全。然後屏幕變灰色,眼睛黯然的一點光亮也看不到。

梓鑫坐在我的旁邊,已經不再課間或課上看小説了。那些書也被他放在家裏,或許上面已經蒙上少許的塵埃。他已經開始努力學習,在課上會認真的聽老師講課,儘管那些聽不懂,也逼迫着自己沉浸在裏面,課間會捧着那厚厚的題海鑽研了,不是那個在課間打打鬧鬧的男生了,現在很安靜的發着呆,想想在有幾個月的象牙塔,似乎在向他招手。那燦爛的純白笑容在陽光下更加刺眼。

因為這一切的改變是由於他的新概念有了一個結果。他在新概念比賽中得到一等獎。當年郭敬明在比賽中等到一等獎後,被許多高校看中,無疑在現在如火如荼的時刻,雪中送炭。

當他捧着證書拿給我看時,上面的字很清晰的映入我的眼睛。

他現在必須學習文化了,畢竟,時間不長了。

我現在也勤奮的學習了。

可我卻失戀了。

過年時,我找她出來玩時,在大街上正好碰到她的媽媽。當時被嚇得沒什麼感覺,只是牽在一起的手瞬間離開。然後,慌張的看着對方的臉,在不斷的變換顏色,寒風吹得臉卻熱熱的。

回到家後,她發來短信,鈴聲刺破了我的耳朵,我感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果然,我們分手吧這幾個字一一的灌進瞳孔,然後變模糊,眼角開始不自覺的落淚。

我當時詫異的不知所錯。

後來,她告訴我,由於上次被她的媽媽看到,她媽媽從中感覺到我們之間不明的關係,然後逼迫她,高三了,馬上大學入學測驗,人生中的一大轉折,不是兒戲。你必須全身心的放在學習上。你自己想清楚。還説,那時的臉色是鐵青色的,不容反抗。

我無話可説。

畢竟,我們只是孩子,一個與其他年齡段不同的孩子。

時光荏苒,歲月穿梭。經過一次次考試,猛然發現時間真的少的可憐了。

彤彤從北京回來,告訴我們北京有多繁華,希望一定可以考上那裏。

她告訴我們,她只是報考了一個學校,中央美術學院。

其實,她也很擔心。

等待,獨自等待。心中充滿了許多華美的憧憬,也在心中盛開着無數的笑靨。

然而,命運這種東西不是自己把握的,有時候也要看上天是不是眷顧你,會不會把恩惠賜予你。當彤彤知道能夠查分數後,逃課去了網吧,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自己的成績。點開查詢時,我看到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事關自己命運的轉折,換了誰都會顫慄不安,心中像懷揣着一直兔子在不停的跳躍。成績出現在眼前時,睜大了眼珠,想看的更清楚。那些數字像一顆顆定時炸彈一樣瞬間爆發。彤彤失敗了,和合格線之差0。5分。然後我看到她眼角洶湧的淚水,肆意劃過。

我們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傷心的感覺自己的青春在一點點的消逝。

時光的流淌讓我們惶恐的害怕起來。倒計時已經被我們撕毀的面目全非,大學入學測驗的日子也如箭穿梭般的刺破我們虛偽的裝備。

下雨天,細微的雨從天而降,把地面的塵埃拍打在水跡之下。花園中的花朵在風中盛開搖曳。

一羣人在鏡頭的咔嚓下,留下了一張永遠不會再變化的臉旁,或傷悲,或欣慰。

大學入學測驗如期而至。驕陽似火的太陽照射在地面,我們徘徊的等待在考場處。看着樹葉罅隙中露出的光芒,星星點點的閃爍。我們手中的准考證上的打印照片模糊的黑白色,在薄膜的密封下,顯得灰塵。我們忐忑的心在跳動。然而,也期待着快點結束。

最後,一場英語結束,我們狂吼的無法無天,那些書本在撕毀下被扔到天空上,紛紛而下。像把心中寄存許久的埋怨一一拋棄,輕身脱離這煎熬三年的學校。

我們再次看了看教室,看了看操場的籃球架,看了看那些有過我們足跡的地方。

離開,只是短暫的心痛。

或許,我們會過的更好。只是這樣安慰着自己那顆已經打擊的不能控制的心。

填完志願後,我和梓鑫給彤彤打電話,她怎麼還沒來。電話在耳邊一直是等待的嘟嘟音。我們焦急的看着學校門口進進出出的每一個身影,試圖找尋到她,可是,我們等到夕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她熟悉的身影。我仰起頭,看見天的那邊火一樣的火燒雲把天際渲染的很是傷感,漂浮的雲絮在沒有一絲風的情況下安然靜止。

其實,我們考的都不好,那也是預想中的。我們已經無所謂,在志願表上胡亂填寫了幾所外地省市的學校,想離家遠一點,離開這個傷心地地方,抹滅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然而,彤彤卻沒有勇氣填寫事關命運的生死狀,一個人逃脱了這一場盛大的青春盛宴。我們不知道她此刻在哪裏,家中沒有人,防盜門緊緊關閉,透出絲絲的冷氣。聽鄰居説,全家搬家了,搬到哪裏就不知道了。我不明白她搬家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不填寫志願。她真的很狠心的離開了這個城市,不帶走一片記憶的雲朵,也不帶走那些深埋腦海的回味。

夏天,我們遊蕩在街口,看着霓虹氾濫的燈光,看着那些高樓林立的風景,聽着那些縈繞耳畔的車水馬龍的聲音。不知道趨向的蹲在原地。吸着煙流離失所的晃盪到天亮,那抹晨曦的陽光或許可以給我們温暖。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張愛玲説。

我們的青春就此散場,然而卻不知去向。

站在十字路口踟躕的少年,夕陽的餘輝把臉裝扮的黑白分明。拉長的身影在模糊的蜕變,然後看不見的消失在這個宂長的夏天。

我們流離的夢想,流離的靈魂,漂浮在上空,蒸發着。

看着凌亂的星空,我們繼續流離。

如同這個夏天的陽光,倏然而過。

因為開學後緊張的學習,老師不允許請假了,教室的氣氛再度升漲。

zz高三:洛小年